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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寒:雁歸年將至,雪伴寒梅香

郝澤華

2023年01月05日07:54 來源:光明日報

       【節(jié)氣里的韻味中國】

   伴著蠟梅的孤雅幽香,在大雁北歸的振翅聲中,小寒節(jié)氣準時赴約。

   小寒是表示氣溫冷暖變化的節(jié)氣!对铝钇呤蚣狻分杏涊d:“小寒,十二月節(jié)。月初寒尚小,故云。月半則大矣!崩錃夥e久而寒,小寒意味天氣寒冷,但未到極點,標志著季冬時節(jié)的正式開始。冬至之后,冷空氣頻繁南下,氣溫持續(xù)降低,溫度在一年的小寒、大寒之際降到最低,從民諺“小寒時處二三九,天寒地凍冷到抖”中,便可感受小寒之寒冷。

   “小寒勝大寒,常見不稀罕!彪m名曰“小寒”,但在我國北方地區(qū),小寒節(jié)氣通常比大寒節(jié)氣更冷。而對于南方大部分地區(qū)來說,則是大寒節(jié)氣更冷一籌。此時,北方大部分地區(qū)都處于農(nóng)業(yè)的冬歇期,人們需在家做好菜窖、畜舍保暖、造肥積肥。南方地區(qū)則要注意給小麥、油菜等作物追施冬肥,做好防寒防凍等工作。有經(jīng)驗的農(nóng)人,會以小寒的氣候推測來年的氣候情況,民間流傳著“小寒寒,驚蟄暖”“小寒不寒,清明泥潭”等俗語。

   冬日,萬物靜默斂藏,但這方寂靜中,也蘊藏著向陽的生機與萌動!扒蔌B得氣之先”,時令流轉(zhuǎn)中細微的變化,被禽鳥敏銳地感知著。古人將小寒分為三候:“初候雁北鄉(xiāng);二候鵲始巢;三候雉始雊!毙『畷r節(jié),陽氣已動,大雁開始向北遷移。北方的喜鵲體察到陽氣,開始為來年修筑巢穴。雉鳥也因感知陽氣的生長,開始雌雄合鳴。唐代詩人元稹在《詠廿四氣詩·小寒十二月節(jié)》中寫道:“小寒連大呂,歡鵲壘新巢!贝藭r,宜聆聽林間的啁啾鳥鳴與枝頭的振翅之聲,感受寒冬中向陽而生的生命之力。霜雪終將融化,嚴寒之后,春日必將到來。

   風至而花有信。二十四番花信風中,小寒“一候梅花,二候山茶,三候水仙”。梅之凜然、山茶之艷麗、水仙之清雅,為小寒時節(jié)的蒼茫大地,增添了幾縷幽芳,也為無數(shù)寒冬拼搏的人們,帶來精神的慰藉。

   “聞道梅花坼曉風,雪堆遍滿四山中!毙『畷r節(jié),天地蕭索,寒意凜冽刺骨,但梅花依舊凌風傲雪綻放。此時蠟梅已開,紅梅待放,宜攜三五好友踏雪而行,探梅尋香。梅花位列二十四番花信之首,自古廣為文人吟詠。在《游前山》中,陸游寫道:“屐聲驚雉起,風信報梅開。”詩人的木屐聲驚起山林中的雉鳥。而簌簌的花信風,送來了山中梅花綻放的消息。柳宗元則在《早梅》一詩中,以“早梅發(fā)高樹,迥映楚天碧。朔吹飄夜香,繁霜滋曉白”的詩句,書寫早梅凌寒綻放之儀態(tài)與芬芳。自梅花始,生命中的一次次綻放,都將次第而來。

   漫長悠遠的歲時輪轉(zhuǎn)間,人們因地制宜地以飲食之道,表達著對山海的眷戀和對自然的敬畏。南京人逢小寒喜吃菜飯。菜飯的樣式頗多,其中一種是將矮腳黃青菜同咸肉片、香腸片或是板鴨丁與糯米同煮,里面還會剁些生姜粒。這樣煮出的菜飯,味道鮮香可口。熱氣騰騰吃下一碗,周身便暖了起來。在廣東,則會在小寒的清晨吃糯米飯。當?shù)厝苏J為食用糯米可快速補充能量,有利于驅(qū)寒。傳統(tǒng)的臘味糯米飯食材除糯米、臘肉、臘腸和花生外,還可添加香菇、蝦米、叉燒等!靶『匝蛉,大寒吃蘿卜!毖蛉馔瑯邮切『(jié)氣中常吃的食物。若是將羊肉與當歸、山藥、胡蘿卜同煮,不僅可以增添暖意,還不易上火。圍坐在燃著炭火的銅鍋旁,一起熱騰騰地涮羊肉,也是不錯的選擇。時光、故土、記憶、信念……種種與飲食的羈絆,為人們口中的食物,添上了更為深沉厚重的滋味。

   “煮茶燒栗興,早晚復(fù)圍爐。”在寒冷的冬日,與三五親友圍爐煮茶,亦是一件快事。最近,這一古人雅事,成了城市中一些年輕人的新風尚。在院中搭起溫暖的爐子,煮上一壺熱茶,再烤上花生、板栗、橘子等吃食,便可歡聚暢談。茶煙裊裊,暖意盈懷,傳統(tǒng)文化正悄然被當代年輕人賦予新的內(nèi)涵。

   數(shù)九寒天,《九九消寒圖》又添上幾筆,不知不覺中,年關(guān)將近,各種年事活動正逐步展開。年味兒濃起來了:剪窗花、掛燈籠、買年畫、寫春聯(lián)、備年貨……而身在異鄉(xiāng)辛苦打拼的人們,也準備收拾行囊,踏上歸程。小寒節(jié)氣在家人團聚的期盼中,增添了幾分暖意。萬家燈火中,總有一盞燈,在等待風雪夜歸人。

   大雁北歸,寒梅著花,年節(jié)將至。小寒于寒冷中蘊藏著臨近春日的生機,于銀裝素裹中孕育著生命綻放的力量。生活的美學(xué)與生命的智慧在節(jié)氣更迭間不斷延續(xù),縱天寒地凍、冰封千里,若心懷信念,便無懼蕭索與孤寒。

(責編:孫紅麗、楊迪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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